陈长根的心抽抽的疼,当初彩琴为了他,无奈同意了拉帮套,一女侍二夫,这种事情不是哪个女人都能做到的。
她牺牲了自己,换取了他的活命,甚至如果不是因为彩琴,他也不会给他治腿。
没想到治好了他,逼走了他,如今短短几个月,又抛下了彩琴。
他竟然还在这里大言不惭,把彩琴像扔垃圾一样扔给他。
他怎么能那样对待彩琴。
张大有心虚,这件事情本就是他做的不对,哪怕陈长根打他骂他,他不敢吱声。
兰子蹲在他旁边,帮他止血,哭的伤心不已。
陈长根让众人放开他,他径直走到张大有面前:“你确定今天让我带走彩琴,你不后悔?”
张大有见陈长根真要带走彩琴,眼神看向她,那个和他相依为命三年多的女人。
说心里话,他对彩琴是有感情的,但他现在有了兰子,有了孩子,他们母子俩才是他不可割舍的一部分。
张大有闭上眼睛,遮掩内心痛苦:“不后悔,长根哥把彩琴带走吧。”
陈长根冷哼一声,快步走到彩琴跟前:“彩琴,这种男人不要也罢,我这就带你走。”
田恬如今没有自力更生的能力,且陈长根也是她喜欢的男人,他如今要带她走,她没有二话。
不管在哪里,总比在张家受侮辱要强的多。
“好。”田恬毫不犹豫。
“我这就进屋给你收拾东西。”陈长根快步进屋,他若是知道会有今天这一幕,当初怎么也不该把彩琴留在这里。
田恬的东西不多,两个麻布袋就装完了。
田恬只拿了一百三十四块钱,其余的东西,她一样没要。
之所以拿那一百三十多块钱,那是陈长根之前在张家,让她存的,那是陈长根的钱,她不可能留给张大有。
至于其他的东西,张家本就穷的很,她看不上,没什么东西好分的。
她现在只想迫不及待离开这个地方。
村民们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唏嘘不已。
“张大有这人哟,可真是的,患难夫妻说散就散。”
“这样其实也挺好的,以后彩琴跟着陈长根,日子绝对不会差的。”
“张大有糊涂啊,那么好的媳妇儿。”
“张大有可不糊涂,彩琴再好,终归是残疾,我听说想要治好彩琴的病,可是需要一千多块,这么多钱,我一辈子都没见过,张大有挣多少年才能挣回来。如今他不要彩琴,重新娶个年轻健康小媳妇儿,算盘打的精着呢。”
“哎,看的心里难受。”
陈长根和田恬收拾好,立刻就走。
田恬从张大有身旁路过,连多看他一眼都没有。
张大有心里不好受,叫住她:“彩琴,你....保重。”
田恬并未停留,跟着陈长根慢慢往陈家走去。
“三天后,民政局见。”
村民们见陈长根和田恬离开,他们也三三两两离开。
兰子扶着张大有起来:“张大哥,我去给你打盆水,你好好洗洗。”鼻血糊的整张脸都是。
张大有看着田恬和陈长根越来越小的身影,莫名感觉心脏空了一块,好像他至爱的宝贝被他亲手弄丢了。
兰子打水过来,把他脸上血迹擦洗干净。
张大有回过神来:“兰子,多谢你。”
兰子小脸绯红:“张大哥,彩琴姐已经走了,咱们的事情也该尽快办了,不然我肚子显怀了,到时候传出去不好听。”
张大有现在还难受着。
“等三天后扯了离婚证,我就去你家,正式给你下聘,风风光光把你娶回家。”
兰子笑的开心。
*
陈长根和田恬走了好一会儿,终于到了陈家。
把行礼放在院子里,陈长根连忙开锁进屋,抬了一条凳子出来:“彩琴,你先坐会儿,我有两三个月没回来了,家里又沾了不少灰,你等我拾掇好了,在进去休息。”
田恬笑着点头:“好,你慢慢收拾。”
“嗯。”陈长根拿着扫把就开始扫院子。
“这趟回来辛苦了,你准备什么时候走啊?”田恬问。
“等你的事情弄完再说,不着急。”
“今天真是多谢你了,如果不是你过来,我还不知道要被他们糟践到什么时候。”田恬想到张大有把她当垃圾甩给陈长根,心里还过不去,愤愤不平。
陈长根连忙安慰:“彩琴,你别想太多,以后我会好好对你的。”陈长根说出自己的打算:“等你和张大有扯了离婚证,我们就去把结婚证扯了吧,以后让我来照顾你好吗?”
陈长根眼神真诚,一脸渴求,仿佛娶田恬是他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事情。
这确实是陈长根的梦想,和彩琴过了将近一年,她早已在他心里,以前苦于张大有,他没办法娶她。
如今她和张大有离婚,他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和她在一起了。
田恬深思的看着他,不知道该不该答应陈长根的求婚。
从陈长根离开张家那刻起,她的任务就等于完成了。
如今他的求婚,可以算是任务之外。
田恬刚被张大有摆了一道,伤的不轻,她不想这么快就接受陈长根的求婚。
但她对陈长根又确确实实有好感。
“长根哥,我们能从男女朋友开始吗?”田恬直白说出自己感受:“我现在身子残废,又刚被张大有伤了,我不想那么快结婚,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但我还是想让自己松口气,你给我一些时间好不好?”
“男女朋友?”陈长根被彩琴拒绝,心里失落,但听了她的话,意识到自己太急了些,她今天才离开张家,她现在肯定不想谈这种事情。
“就是从对象开始,咱们以结婚为目的谈对象。”
陈长根恍然大悟:“好,那就先谈对象。”只要彩琴愿意和他在一起,谈对象就谈对象,最终他会努力娶到她。
陈长根干劲十足,扫完院子,又打水把屋子里擦洗一遍。
“家里没吃的了,我先去隔壁婶子家买一只鸡回来杀。”陈长根拿着钱快步出去:“彩琴,你好好在家里等我,我很快回来。”
“好。”田恬瞧他风风火火的样子,唇角微微上扬。
没一会儿,陈长根提溜了一只大公鸡回来,还有一些大米,笑道:“彩琴,我这就去烧水。”
“我帮你烧火。”田恬坐着也无聊,帮着做点事情也是好的。
陈长根家里没什么调料,中午炖了一锅鸡汤,煮了些米饭,两人就这样吃了。
下午,陈长根把炕屋打扫干净,铺上两个被子,方便晚上睡。
晚饭依旧是中午剩的鸡汤和大米饭,两人吃完,洗澡睡下。
陈长根准备的两个被窝,他一个,彩琴一个。
彩琴说从谈对象开始,陈长根自然不敢像夫妻那样,直接躺在一起。
他尊重她。
田恬因为白天经受了张大有的事情,也没有心情想风花雪月的事情,钻进被窝没一会儿,沉沉睡了过去。
陈长根睡不着了,炕上躺了个如花似玉,朝思暮想的女人。
他至少有大半年没有碰过她。
原以为这辈子都没机会得到她,如今她就躺在他旁边。
他是一个正常男人,哪里会不激动。
陈长根难受的,几乎一晚上都没睡着。
第二天田恬看到他眼眶下的青黑,很是心疼。
“不好好睡觉,胡思乱想什么呢。”田恬瞪了他一眼。
陈长根嘿嘿笑了两声,没有多做解释。
这种事情没啥好解释的,他们都是过来人,彩琴懂的。
*
张大有和田恬的事情,一天时间,十里八村都传遍了。
很多人骂张大有不是人。
但更多的是为陈长根惋惜,那么好的一个小伙儿,有不少人家上赶着嫁闺女,没想到他最后会选择一个残废。
中午吃饭,田恬忍不住问:“这几个月,你在外面有相看过吗?”
陈长根顿时紧张起来:“有相看过,但是最后都没相中。”刚离开张家那段时间,他疯狂思念彩琴,他深知两人不可能,这才有了相看的想法,但真的见到了人,他想想还是拒绝了。
“没相中?还是不敢告诉我?”田恬道。
“入了心的人,哪有那么容易忘记。既然心里有人,那就不能耽误别人,那样做事不地道。”陈长根一本正经道。
田恬笑了笑,并未说话。
一天时间又过去了,晚上两人洗好澡,各自钻进被窝。
陈长根刚躺下,呼吸急促起来。
哪怕田恬离他有些距离,又不在一个被窝,但两人在一个炕上,他就安静不了。
那种想要又要不了的感觉,真的是要人命。
田恬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她不是个放不开的主,再说和陈长根也不是头一回。
“长根哥。”黑夜里,田恬喊他。
陈长根嗯了一声:“怎么了?”作势就要拉开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