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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埃蒙嘴唇嗫嚅,没有发出声音,望着付乘凛的目光满含控诉,显然对亲额头的举动不大满意。

    许是看出他心中所想,不一会儿,那温软湿热的吻,混着细微可闻又压抑沉重的呼吸声,由上而下,接连印上他的眉眼,鼻梁,最终弥留在唇角上方,正犹疑着该不该往前一步。

    “亲爱的……要亲这里。”

    盯着那若即若离、弧度饱满的红唇,埃蒙眸底雾色越发迷离,指尖情不自禁地点了点自己的唇瓣。

    “好,依你。”

    付乘凛视线扫过那越发逼近埃蒙腰胯的闪闪金光,扣住对方后颈,不再犹豫。

    滚烫的泪珠,沿着合住眼帘的浓密睫毛,蜿蜒下落,带着无可挽回的内疚,落入密不可分的唇舌间隙里,淌入热度交融的唾液之中,匿去踪迹。

    “答应我……等你了结联邦的事情,来一趟帝国好不好?”

    未免配偶忘了自己的约定,消失前一刻,埃蒙仰起头,唇瓣压向那似墨似画的眉眼,不知餮足地轻吮着眼睫上的残泪,接着将那热气持续攀升的耳垂含在口中,舌尖暧昧地舔了舔,在对方松神的间隙里,牙齿上下闭合,几乎穿透薄薄的软肉。

    “好。”

    付乘凛浑身一颤,用力咽下喉咙里的闷哼,圈在埃蒙颈后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紧掌心下的衣领,却没有直接推开。

    直至付乘凛的耳垂烙下小半圈暗红的齿痕,如同被打上专属印记一般,埃蒙才终于放下心来,阖上视线。

    付乘凛目光悲恸,抬手晃了晃,试着挽留半空中不断消散的零星碎片,却无论如何都无法顺利抓在手里。

    他用上双手,瞄准其中一个飘得较慢的碎片,趁机合拢双掌,捕下其中一颗。

    他眨掉眼中残余的泪滴,待视觉恢复清明后,深呼吸几口气,笨拙而郑重地摊开掌心,期许着微乎其微的奇迹能像那被留住的碎片一般,发生在他身上。

    下一瞬,空荡荡的手心,落入眼帘。

    青年眼里最后一丝光亮,随着那逐渐淡化,不久便消失无踪的碎片,一同熄了下去。

    最后,他还是没能留下埃蒙。

    “总统,公主情绪已经稳定,婚礼可要接着继续?”

    公主身边的贴身礼官走到褚京旭身后,神态恭谦地问。

    却在低下头颅的时候,无意间对上证婚台前猫眼石般的墨色瞳眸,那眼中的疯狂阴戾仿佛下一秒就要化作一双黑色利爪,拧断他的咽喉,西装下的双腿微不可察地哆嗦了起来。

    天知道,要不是那位公主拿他的身家性命威逼,他是真不愿在这种关键时候触了总统的霉头。

    “这事要看辛远的意思……”

    褚京旭心绪仍未从付乘凛离开联邦的事中走出来,听了礼官的询问,随意摆了摆手,直接将问题抛给正在重整现场秩序的何辛远。

    礼官只得硬着头皮走到何辛远跟前,正要开口,只听轰的一声,礼堂大门受到外物重击,应声坍塌,掀起一股半人高的小风暴。

    随着那阵风暴趋于平息,门口中间的身影赫然暴露在众人眼前。

    看着前方刚离开不久,又一次回到礼堂的前联邦上将付乘凛,褚京旭跟褚尚晏等人,以及那些还未立场的宾客,顿时脸色大变。

    “乘凛,你可是重新想好了?!”

    褚京旭眼前一亮,主动上前招呼。

    “不错,离开这里之后,我重新考虑了一番,之前的决定的确有些马虎了。”

    此时的付乘凛,眉宇间覆着一团化不开的黑气,声音无波无澜,似死寂的深湖,不见半分喜色。

    “那你是打算……”

    触及对方眼中层层凝结的寒冰,褚京旭心中一滞,脸上的笑意悄然敛起。

    付乘凛擦过对方肩膀,径直走到褚尚晏面前,站在对方的半米之外,上下打量了一眼对方身上的新礼服,眼中寒意更甚。

    果然,褚京旭那所谓的将褚尚晏绳之以法的惩处措施,对褚尚晏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想想也是,那个弟控又怎么可能会为了他这个失联一年的棋子,真的对自己的弟弟下死手。

    “你想对付我?”

    褚尚言边配合围在身旁的仆从收拾打扮,边撩起眼皮,语气轻蔑而讽刺。

    “答对了。”

    付乘凛嘴角抿直,直接掏出手枪,对准褚尚言的膝盖骨各来两枪,随即又对着对方的肩骨各来两枪。

    整套动作下来,果决利落,甚至快到连中弹的当事人都没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只见,纯白无垢的婚纱上,仅有弹孔大小的红点,很快便晕开蔓延至整个肩膀,整个膝盖,绽出四朵艳红的血花。

    “啊啊啊——”

    迟来的尖叫声,霎时间响彻整座礼堂。

    “这几枪,是你欠他的。”付乘凛将枪口移向褚尚言那冷汗连连的额头,“这最后一枪……是你欠我的。”

    “乘凛,住手!!”一只布满新鲜牙印的手掌握上枪头,何辛远的声音随之传入耳中,“看在我们一同长大的份上,能不能放过他?”

    “你怎么不问问?看看他会不会看在一同长大的份上,放过我?!”

    付乘凛仰起头,唇角悬起一丝讽刺的弧度,视线冷冷瞥过眼前的发小。

    那双棕色瞳眸里的恳求太过明显,犹如一根根不足以致命,却让人坐立难安的尖刺,使得他浑身刺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