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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竹抬头看着站在他身侧,面容温柔轻淡笑着的唐远之,不由弯了弯嘴角,嗯,说得是。

    第82章

    金陵, 宋家。

    厅堂里,宋青珂脸色紧绷的坐在下首,首座是他的父亲, 如今的宋家家主宋翼德, 如今的大相公之一, 兼任吏部尚书。在宋青珂对面的是他的长兄宋青珏,二兄宋青珉

    “……我们都低估了唐远之。”宋翼德神色铁青的开口,带着几分阴森, “郊外道观的秘密,他居然也知道!”

    “如今麻烦的是,赵家和苏家都已经认定了,我们和唐远之有所勾结, 唐远之才放了三弟。”说话的是宋青珏, 他看着宋青珂,皱着眉, “三弟此番是中了唐远之的算计了。”

    “从明州案发起, 我们都已经入了局,唐远之定然是猜到, 或者就是他推动了赵家和苏家,让赵家逼我们派出了三弟,在明州,他居然能够利用邸报,让陈有利愚蠢的以为他是去了北越!之后我们所有人都在找海图的时候, 他却是不声不响的拿走了所有的罪证!他的目的,居然不是海图?”说话的宋青珉一边思索一边说着, 说着说着,神色就浮现了几分敬佩, “当年的金陵第一小郎君,如今的唐远之,真的是让人不得不佩服啊!”

    “二哥!”宋青珂猛然出声,声音阴冷,“现在,是我们宋家被逼得步步后退了!”

    宋青珉看着宋青珂,挑眉,“是,没错,但是,那又如何?唐远之为报仇,他势必要协助皇城的那位铲除我们这些世家,我们早已水火不容,水火不容的争斗,谁后退谁前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最后,鹿死谁手!”说到最后四个字的时候,宋青珉的声音缓慢压低,一字一顿。

    宋青珂一怔,随即睁大了眼睛,什么,什么意思!

    “现在麻烦的是,漠州的沈家军,北越的神风军,我们都无法掌控。”宋青珏神色凝重,他没有理会宋青珂,转头看向首座的宋翼德,“父亲,我们必须在军中也要占有一席之地!”

    宋翼德缓慢点头,随后冷声开口,“这个问题,我们说过很多次,可惜,我们宋家没有适合从军的,而如果我们拉拢沈家军,拉拢神风军背后的楚家,那都不够!”

    “我们……三姐姐不是嫁到沈家了吗?”宋青珂忍不住低声开口说着。

    “可惜,你三姐姐现在做不了主,你没有发现吗?如今的沈家里,女人们不是宋家的,就是赵家的!可惜啊,沈家治家极严,女人不得干涉前堂的事,而,唯一能多说点话的,却偏偏是苏家的女人!”宋翼德叹气说道。

    “除了沈家军,神风军,爹,大楚可还有各地的驻军!”宋青珉缓缓说着。

    宋翼德眼睛微微一亮,坐直,但随即又皱眉,“没错!但是各地驻军腐朽不堪,战力不足!”

    “我们需要的是势力,爹,我们只要拿到掌控的权利,我们就可以把那些兵好好的打磨成我们想要的!”宋青珉缓缓说着。

    “当下,我们已经拿到了幽州漠州一带云中军,剩下的五方军,还在争取之中。”宋青珏说着,微微皱眉,“有些麻烦。”

    “不必急躁,如今唐远之在朝堂上蹿下跳,我们正好可以让他帮我们拖延时间!”宋翼德眯眼说着。

    *****

    此时的赵家。

    赵霖听着坐在下首谋士的话语,冷笑一声,“宋翼德可真会打算啊。”

    谋士很是担忧,“此事非同小可啊。宋翼德已经插手地方驻军了!”

    “打地方驻军主意的,可不只是宋家!宋翼德还有宋青珉以为,天下就他们两个聪明人?哼!先生不必担忧!不说别的,唐远之——”说到唐远之时,赵霖的声音隐隐透出狠厉的味道,“会帮我们解决的!”

    谋士看着赵霖,眼底划过一抹暗光,说话的声音却是更加忧虑,“眼下,公主殿下还在宫中闹,贵妃若是失宠的话,此刻于我们而言很是不利啊。”

    提及公主,赵霖的眼眸冷冷的,“无碍,公主自有主张!”

    提及公主,就不可避免的想到此时后院之中天天发疯的赵景渝,赵霖的神色闪过一抹烦躁和厌恶。

    谋士低声开口,“虽然小郎君断了一根手指,但是,幸好不是右手,读书写字应是无碍的。”

    赵霖淡漠的开口,“世家贵子,谁人有断指?”

    谋士一时语塞。

    *****

    皇城金殿。

    李璟羽跟着宁王身后,一边走一边碎碎念着,“求您了,宁王叔,您就跟唐老师求个情吧,八千字啊!八千字啊!天啊,我的头会秃掉的!啊啊啊,我还要去找若娘啊啊!”

    宁王顿住脚步,转头看着李璟羽,叹气,“远之也是为了你好。你此番明州的表现,远之已经送到御前了,你皇伯伯还有你父王都不甚满意,那八千字的文论,你父王说了,字数太少,该写一万的!”

    李璟羽难以置信又泫然欲泣的抓着宁王的袖子,“呜呜呜……王叔,王叔,你最好了!你不会看着他们这么欺负我的对不对!”

    宁王好笑的拍了拍李璟羽的头,他们李家到了李璟羽这一代,最出挑聪明的,不是皇兄的那几个儿子,反而是眼前的李璟羽。可李璟羽惫懒又顽劣,最讨厌麻烦,不管是他,还是皇兄,还是福王弟,都没有人能够压得住。

    唯一压得住的,只有唐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