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舒权捏着手机:“……”
说他……可爱……
说……喜欢他……
可恶啊!曹瑞都没说过自己可爱、都没说过喜欢自己!
嫉妒冲昏了赵舒权的头脑。他在蒸腾的怒火中听着张方喋喋不休地念叨什么你是不是做了对不起小曹的事、小曹真的是孤儿吗、你跟小曹以前到底是怎么回事……
巴拉巴拉,聒噪得让他心烦。他一个字没听明白对方在说什么。
“张方,我警告你,要是你敢对曹瑞动心思,我阉了你。”他阴着脸对着手机说。
对面沉默了二十秒,张方幽幽地说:“我是不是该谢谢你的不杀之恩?你们小两口太可怕了。不敢不敢。挂了挂了。”
赵舒权正要挂电话,张方嚎了一嗓子:“对了,你老婆办了出院,我回头叫助理把账单发给你啊,记得结一下。”
赵舒权又被这个信息弄懵了。
办了出院?那,是不是说曹瑞晚上会回来住?跟高湛吃完饭之后。
喜悦涌上心头。赵舒权忽然觉得张方在自己面前有什么好炫耀的?男子汉大丈夫,“可爱”算是什么评价?
他便怀着殷切的期待等着曹瑞回来。左等右等,从日暮西垂等到夜深人静,还是没等到。发消息问保镖什么情况,保镖只是回答“曹少爷还没出来”。
赵舒权实在很想去接人。可是想想,曹瑞没有跟自己说过要回来住,自己只是从张方那里得到侧面消息,贸然跑过去,好像有点惹人烦?
再说,曹瑞办了出院手续,万一他并不打算回来,而是直接住回影视基地呢?
胡思乱想加上心烦意乱,他忍不住又想喝酒。张伯给他拿了度数低的气泡酒,他便坐在客厅里一边喝酒一边看剧本,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要演男一号,他的台词还没开始背,确实也有点不像话。
看着看着,剧情看进去了,体会着剧中人物的感情,他的心也慢慢地静了下来。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梦里他好像是自己,也好像是夏侯成,更像是变成了小说中的陈维嘉。
他怀里抱着他的恋人,肆意亲吻,尽情缠绵。宽敞的宫室中没有灯火,只有淡淡熏香见证他们彼此纠缠,放纵至晨光微曦。
他的恋人慵懒地躺在他怀里,俊俏的脸上汗涔涔的,媚眼如丝,含笑嗔怪:“太乏了,真不想去早朝。”
他浅笑低语,搂着人温存:“那就别去了。就说龙体不适,今日罢朝,也没人敢质疑。”
恋人点着他的鼻尖:“得了吧,还没有荒诞到那地步。你想要朕做无道昏君?”
他俯身在人耳边说:“你若是无道昏君,我便做你的祸国妖妃,可好?”
他的恋人大笑三声,展臂搂住他的脖子,竟然应了一声“好”……
赵舒权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摸自己的脸,倏地抬手一把抓住,同时睁眼醒了过来,对上曹瑞凑近在自己面前的脸,秀美紧蹙,一脸忍痛的表情。
他定睛细看,发现自己抓住的是对方受伤的那只手腕,赶紧放开,一骨碌翻身爬起来,连连询问对方的伤势。
曹瑞捧着手腕摇了摇头,低声说没事。赵舒权拉过对方的手仔细查看,绷带仍然完好,也没有渗出积液或者渗血的苗头,忐忑地放弃了拆开绷带查看的想法。
“真的没事。你别担心了。”曹瑞抽回手腕,瞥了他一眼:“你手劲还是那么大。睡觉也还是那么警醒。上辈子的习惯,还是改不了?”
赵舒权苦笑:“哪里那么容易改。”
行军打仗十多年,时刻保持警惕的习惯已经刻入骨髓。即便回到现代已经十年,身体也换了,警觉性稍有降低,仍比一般人敏锐许多。
曹瑞又问他:“怎么不回房休息?你昨夜才刚醉酒,今天又喝酒……”
赵舒权这才想起自己实际上是在等对方回来,没想到会睡着,更没想到会做春梦,赶紧拽过沙发上的抱枕遮住自己,回答道:“我在看剧本。”
曹瑞盯着他被抱枕按住的部位,沉默了。
赵舒权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这个举动好像有欲盖弥彰之嫌。仗着睡裤宽松看不出来,他大着胆子把抱枕丢到一旁,尬笑两声:“剧本我还没开始背。想着周一要开发布会了,得抓紧时间。”
眼见曹瑞默默抬起头看向自己,赵舒权一阵心虚,转移话题:“刚回来啊?跟高湛聊了什么,这么投缘?”
“……聊了电影的事。”曹瑞轻声说,“还有谢谢他。高老师,真是个让人尊敬的人。”
赵舒权附和着夸了几句,在内心的记仇小本本上又狠狠记上一笔。
怎么回事?曹瑞一会夸张方可爱,一会说高湛成熟沉稳。
他面前的自己明明又可爱又成熟沉稳!
不对不对,他到底在无意义地比较什么?太幼稚了!他根本不在意这些虚名。
曹瑞又说:“我拉着高老师聊得太晚了,索性就先送他回家。高老师住的房子看起来好朴素。而且他说,他是租房子住的?”
赵舒权有点高兴对方主动跟自己聊天,赶紧回答:“是啊,老高他一直没买房子。他说租房子挺好的,没必要花那么多钱去买房。你下次有机会可以去他租的房子看看,在一楼、有个院子,被他收拾得特别漂亮,种了很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