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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能想到,这居然是催命符?

    郜飞尘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他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也觉得这地方不错。

    榕树的树冠还在不断扩张, 郜飞尘转头看见身后细密还带着根须的树根如海洋一样在身后飞舞, 露出了绝望的神色。

    李肖道:“它们不敢过来。”

    郜飞尘看着扭曲的诡异树干, 喃喃道:“我也不敢。”

    李肖被这人噎了一下,有点无语。

    郜飞尘回过神明白了这人的意思, 他看了一圈,那些细小的树根的确畏惧地不敢靠近身边粗糙的树根。

    他看了一眼居然在发光的树洞,拿着火把比划了一下距离,然后做了一个模拟的投掷动作。

    李肖忽然道:“火半路就熄了。”

    而且要是没扔中, 惹怒了这棵树就更不好了。

    郜飞尘深觉情况棘手,转头一看,发现林楼已经踩着树根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里走了。

    郜飞尘:?!

    他压低声音了一声:“林楼!”

    010吸了吸鼻子。

    靠近这棵树之后, 他鼻腔里就被香甜的气息灌满。

    面前的榕树对他而言更像是一块巨大的奶油蛋糕,上面深绿色的树冠, 则是厚厚一层抹茶粉。

    010恍惚了一瞬。

    真的好香哦。

    比他喝的那些水都要香上好多。

    010恍恍惚惚有个答案,恐怕不是水让树变异,而是树把水弄出问题了。

    他认认真真地避开那些被木笼锁死的身体。

    蠕动的树根还带着温热,踩上去还能感觉到脚下的东西在一起一伏地呼吸。

    听见身后人叫自己,010才回过神。

    他回头道:“怎么了?”

    他回头的一瞬间,郜飞尘的脸色忽然惊恐了起来,视线越过林楼的头顶,像是看见了什么怪物。

    010飞快地转了回去,发现榕树一息之间又长了许多枝丫出来,此时已经乱舞着扑到了面前。

    010回头的一瞬,那些原本张牙舞爪的树枝像是被他的视线定住,安静了下来,只有一阵带着香甜气息的甜风蹿进了010的鼻腔。

    他看了看面前刚长出来,还泛着嫩绿的枝丫。

    想吃。

    010趁着后面两人没注意,飞快地低头啃了一口树叶。

    甜的,是他一口气吃二十个奶糖都达不到的甜度。

    010蠢蠢欲动起来。

    脚下的树根蠕动得更快,郜飞尘差点站不稳,低头躲开后,发现旁边的木笼好像松开了点,里面四肢碎的像是一滩烂泥的人,朝他转了下头。

    郜飞尘被吓得后退了一步,抬起头后,脸色更是苍白了下来。

    “……在动。”

    他毫无血色的嘴唇嗫喏了两下。

    离他近一点的李肖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什么在动——?!”

    他剩下的声音卡在嗓子里,满脸愕然。

    正对他的树干上长出来无数枝丫,在他注视下,最后还不甘心地扭动了一下。

    李肖破音了:“啊啊啊啊啊!什么鬼东西!!”

    010慢吞吞堵住了听见脏话那边的耳朵。

    随着他的尖叫,锁着尸体们的树根纷纷松开,露出了越来越大的缝隙。

    李肖一脚滑进去,正正踩进了木笼里,还没被底下软绵绵的触感吓得叫出声,木笼就猛地收紧了。

    他低头一看,自己正踩在里面人大腿上,那尸体睁开了眼,正缓慢地低头。

    李肖惨叫一声,拼了命地往外拔腿。

    而正对他的那几根树枝猛长起来,像是蛇一样窜出,转瞬间距离他只有一臂之遥。

    树枝看起来像是一把利剑,浑身散发着铁树般的坚硬,只在接近李肖的下一秒,被人狠狠砍了一刀。

    “嗡”的一声,010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武器。

    刀卷边了。

    010呆呆地摸了摸嘴巴,按下了啃一口刀的冲动。

    李肖这时才手忙脚乱地用自己的刀挑断木笼的树枝,单脚在软乎乎的树根上一蹬,把另一只脚解放了出来。

    跑过来的郜飞尘从后面托了他一耙,看向疯长的树枝,还有脚下蠢蠢欲动的几十个树笼,低声道:“没受伤吧?”

    李肖活动了一下脚腕,点点头:“没事。”

    郜飞尘松了口气,他看向榕树发着光的那个溶洞,已经快被层层叠叠新生长出来的树枝遮住了,看起来简直明晃晃地在保护自己的弱点。

    “那个地方是不是……”郜飞尘说。

    李肖:“我觉得是。”

    010:。

    他有点不开心地捧着自己的长匕,难以理解地皱了皱鼻子,敲敲999:【他们是不是在打哑谜?】

    孤立系统的坏人!

    冷酷的999没有回他。

    要是靠近榕树的树枝都是刚才那样的,那他们一靠近就能被戳成刺猬。

    郜飞尘苦思冥想,到了跟前的这根树枝,用手里的火把拿着爎了燎,再一刀砍了下去。

    虽然虎口被震得发麻,郜飞尘还是松了口气。

    断了。

    他赶紧把武器都放在火上烤烤,虽然不知道这榕树为什么在他们的视线下就动弹不得,不过现在好歹还不算死局。

    木笼松开不少,身后又一具软绵绵的尸体爬起来,被李肖手起刀落砍掉了脑袋。

    前后都被堵住,郜飞尘额头滑下一滴冷汗,握紧手里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