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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影问:“阿甲,我看你饭都没怎么吃,是不好吃吗?”

    不等陆仁甲回答,李慕雪就走过去,把他搁在桌案上的饭碗拿起,用筷子扒拉了两下:“里面怎么这么多沙子啊?!这谁干的,真缺德!”

    陆仁甲见小师姐替他抱不平,心里很感动,忍不住跟曾经的小伙伴诉苦:“最近大家都因为那破镜子的预言排斥我,我很苦恼,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大伙重新理睬我?”他总不能像对待师父一样,一个个地去撒娇吧,这种事情感觉只能对着师父才做得出来,面对其他人,他实在拉不下脸。

    王影开了口:“不如我们替你跟他们解释。”

    陆仁甲望着他问:“你们愿意相信我吗?我真的不会为祸人间。”

    王影点头:“我们就是相信你,才来找你的呀。”

    李慕雪拉着陆仁甲的衣袖,把他往王影那桌拽:“小师弟,你不吃饭可不行,先坐下,我去给你重新打一份饭,这回不会有人往里面掺沙子了。”

    陆仁甲于是坐到了王影那一桌,李慕雪则蹬蹬蹬地跑向了打饭的地方,没过一会,她便捧了一碗新饭过来。

    “师弟吃吧。”她把碗搁到陆仁甲面前的桌面上。

    陆仁甲感激地捧起饭碗:“幸好还有你们。”

    王影把自己面前没有动过的菜推向他:“行了,快吃吧,吃完我们一起想办法。”

    陆仁甲不疑有他,高高兴兴地吃起来,吃着吃着,他就感到昏昏沉沉,抬头一看,对面两个小伙伴对着他,露出既厌恶,又得意的笑容。

    坏了!饭里有迷药!陆仁甲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因为他很快就失去了知觉。

    陆仁甲再度醒来,是被一盆冷水泼醒的,他睁开眼,看到王影和李慕雪正面对着他站着,王影的手里拎着一个空木盆,木盆还带着水渍,明显那盆凉水是他泼的。李慕雪在一旁骂道:“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忘恩负义的混蛋!”

    陆仁甲想质问对方“我怎么狼心狗肺、忘恩负义了?”,张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你喊不出来的!”李慕雪又说,“我们在你的饭菜里,既下了迷药,又下了哑药。”

    少年顿时愤怒不已,往前冲了两步,锁骨处却传来钻心的疼痛,他往身侧一看,穿骨铁钩上的拉环里,被穿了锁链,这锁链又被缠缚在他身后的石柱子上。

    这个地方……陆仁甲记起来了,是当初仙徒大会上,捆缚那条女鲛人的地方,专门用来处刑妖魔鬼怪的,设于围捕场内。

    正当他内心焦急地想着脱身之计时,王影突然来了一句:“大师兄,你来了!”

    苏万融带着另外两个师弟出现在王影和李慕雪身后,这两个人在陆仁甲没去天赐圣境之前,就因为嫉妒他的修为进步神速,跟他关系不好,前段时间更是借着命轮镜的预言,趁机整他,用脚绊或者故意撞,没少让他难受。

    王影对着苏万融弯腰拱手,汇报道:“大师兄,我们都按您的吩咐,把那小子药倒,弄到这里来了。”

    陆仁甲震怒地望着始作俑者,苏万融却不看他,而是抽出随身佩剑:“念在你我师兄弟一场的份上,我就大发慈悲地给你个痛快。”

    苏万融一剑捅过来,陆仁甲往旁边一闪,虽避开了要害,但是受锁链限制,他躲不了太远,剑尖戳进了他的肩膀,顿时伤上加伤,血流如注。

    陆仁甲疼得脑门直冒冷汗,却半点声音发不出来。

    “你最好不要躲,那样根本改变不了结局,只会让你自己死得更痛苦。”苏万融一脸“我真是个好人,太慈悲了”的表情。

    陆仁甲想用灵力震断锁链,发现自己根本调动不了灵力,洞穿琵琶骨的铁钩不是普通的金属,更像一种法器,能够压制他体内的力量。

    苏万融又一剑刺过来,陆仁甲没有地方躲,只好用双手抓着剑刃,殷红的血液顺着指缝流下,就算要承受手被利刃划开的疼痛,他也丝毫不敢松劲。

    苏万融没想到这少年手劲还挺大,他竟然没法将剑抽出,他忍不住朝自己带来的师弟们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帮我砍他手臂!”

    那两名弟子立刻抽刀,一左一右砍过去,陆仁甲的双臂几乎被砍断,鲜血喷了这两人一脸。

    疼啊啊啊啊啊,陆仁甲几乎要疼疯了,一个念头在心里疯长:他不要死在这,师父还不知道这些同门在伤他!就算要死,也要再见师父一眼!

    苏万融看到陆仁甲几乎断掉的双臂耷拉在身体两侧,本来以为他已经完全丧失了抵抗能力,他抽回剑,正要往前刺,给他最后一击,就见陆仁甲的双眼迸发出青色的光芒。

    同时,他感受到一股强烈到五脏六腑都跟着一起震颤的力量,这力量不是灵力,也不是妖气,更不是魔气,而是一种极其阴邪的鬼煞之气。

    苏万融头脑里一片电光火石,他曾经感受过这股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力量,就是他在水流派的湖里,追击那只吞了师尊的妖怪时感受到的,原来那时的邪物不是别的,正是陆仁甲!他果然如命轮镜里展示的未来一样,是个可怕的存在!

    不等苏万融再次刺过来,这股鬼煞之气就冲断了捆缚陆仁甲的锁链,连同那两个穿骨铁钩也被震得粉碎!

    连师祖的法宝都压制不了这小子的煞气,还被毁了?!苏万融深感情况不妙,不再恋战,他转身御剑就逃,其他三个师弟一个师妹也想跟着撤,但是他们被这股气流压得跪得跪,趴得趴,根本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