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道:“这就是异族,这就是被异族攻破国都的下场!金人也好,匈奴也罢,哪个是好相与的?我们若软弱半分,异族的屠刀对准的就是大汉的子民!”
刘彻太有代入感了,自高祖起,匈奴一直威胁大汉的边境,这几乎成了他的一块心病,即使知道了未来会有封狼居胥这样的不世之胜,乍然被靖康之变这样的画面冲击,他仍然免不了心惊。
“陛下!”霍去病双眼冒火,“我从今日起便去军营,宋朝有孬种,我们大汉没有!”
少年人的声音清朗,含着怒气掷地有声,一旁的卫青难得没有阻拦自家外甥,他无法想象如果水镜中的事情发生到自己的身上,如果是自己的姐姐被这样欺辱……素来谨慎的将人红了眼,双手抱拳直视君王:
“陛下,大汉,没有孬种!”
“好!”
刘彻大喝一声,握住一人的手:“我有一位,卫国戍边、封狼居胥指日可待!”
众人看向殿中的君臣,没有说话,再多的理由在水镜的画面面前都会无力。是,那是金人,是宋的顽敌,可匈奴难道不对大汉虎视眈眈吗?匈奴人难道会比金人良善吗?他们赌不起,唯有战。
唐朝。
李世民气愤地拍着桌子:“那宋朝,就是这么糟蹋我大唐的天下的?!”
堂下的孔颖达目光悲愤,不忍再看:“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国君者,公器也,王朝威严之垂象。士人犹可杀而不可辱,何况人君?宋朝之精神,休矣。”
由他们的君王,亲手将那件琉璃金冕般的礼器打碎,风骨顿消。
北宋。
赵匡胤在一片慌乱之中悠然醒转,他捂着胸口,嘴唇颤抖:
“气……气煞我也!赵佶,赵桓,金人……朕恨不得一棍劈死他们!”
“皇兄,皇兄勿要动怒。”赵光义连忙劝说,“儿孙自有儿孙福,这都是许久以后的事……”
“滚!”
赵匡胤一把将他推开,第一次对这个胞弟动怒:“许久以后?异族环伺,难保那金国此时不在某个角落悄声繁衍,你身为皇公不知居安思危,反倒跟朕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还是不是老赵家的人?!”
赵光义被推得一懵,垂眸掩下眸中一丝愤恨,拉着赵匡胤的手求饶道:“皇兄息怒,是臣弟一时失言,臣弟下去一定改过自新,大力排查周边异族。”
他巧舌如簧地表着忠心,心里却是冷笑不止,皇兄的后代不过如此,看来自己要加紧图谋了。
【金人野蛮,还保存着极具侮辱性的献俘仪式,徽钦而帝为了活命,竟也无比恭顺地配合着他们表演,而那些嫔妃公主遭受的屈辱就更是难言。
事后,宋钦宗的皇后朱氏不堪其辱,愤然自杀,但活着的女子们,厄运仍未结束,而更多更多的大宋百姓,面对的,则是另一个恐怖深渊。】
楚棠的声音沉痛,配合着水镜里灰暗的画面,他们亲眼看到那朱皇后愤而自尽,城郭之中一片萧条、饿殍遍地,先前的繁华街市,竟仿佛昙花一现一般。
皇宫。
宋徽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脸色惨白:“不可能,不可能……异族入侵,怎么会发生在朕的身上呢?”
“陛……陛下。”
蔡京也有些慌了,水镜上的事像一把利剑悬在他的头上。这竟然是徽宗朝的事,那他呢?皇帝都被俘了,他还有命吗?
“蔡京!”宋徽宗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紧蔡京的手,急声道,“你最聪明,你说眼下要怎么办?”
他不想,他不想当俘虏!
“怎么办,怎么办。”蔡京被问住了,慌忙开始想办法。
“有了!”他眼前一亮,“陛下,钱!金人要钱,只要我们钱给得多,他们就不会入侵!还有女人,我们与金人和亲,到时候宋金明就是一家人!”
“对,和亲。”宋徽宗一喜,“纳币和亲,我们与金国结秦晋之好,他们必然不会攻宋。”
君臣一人昏了头,自以为智珠在握,连此时金人并未立国都忘了,已然开始盘算送女求和的事宜。
一旁的内侍听着胆战心惊,无人看见,一个淡红色的衣角消失在銮殿里”
第88章 永遇乐、声声慢9
内廷。
一身宫装的女子沉着脸:“陛下当真这么说?!”
“婢子不敢欺骗皇后娘娘。”穿着淡红衣裳的宫女跪在地上,语气轻颤。
“母亲……”
一旁的荣德帝姬呜咽一声,扑倒母亲的怀里。刚刚水镜里的画面其实做了处理,再加上母亲一直捂着她的眼,荣德其实看得并不是很分明,但通过母亲愈发僵硬的身体,她还是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的。
异族,那都是豺狼虎豹!可现在,她的父皇被当头棒喝,竟然还想着把女子送过去屈膝求和?!天底下哪有这样的父亲,哪有这样的君王?!
尚且年幼的少女哭得身体轻颤,王皇后垂眸轻轻抚摸着女儿l的背安慰,再睁眼时已是一片冷然:
“你下去吧,本宫知道了,你说的事,本宫会想办法,你把那边盯紧,务必小心。若是多嘴,下场你自己知道。”
“婢子明白。”
宫女垂首,声音小却坚定,水镜里放的她可是看得清楚,连皇后帝姬都会被这样□□,她们这些宫女难道能幸免吗?她不想死,只有自救。
另一边,郑贵妃深吸一口气,将一个锦囊放到贴身宫女的手上,慎重道:“将此物亲手交给皇后娘娘,就说,本宫晚些时候去向她请教刺绣。”
宫女神情谨慎地一点头,领命而去。郑贵妃看着宫女离去的背影,神情渐渐坚定起来,她也有女儿l,即使不为自己谋,她也要为女儿l考虑。她相信,皇后的心必是和她一样。
与此同时。
李府。
李清照早已是泪流满面:“怎么会……”
水镜里那些女子的遭遇仿佛钉在了她的心上。那么多女孩子,自己平日里的小姐妹会不会在其中呢?她们先前还笑自己杞人忧天,可曾想厄运竟然当真在本朝!
她红着眼气得发抖:“我们……怎么会有如此懦弱的官家?!”
“官家……唉!”
李格非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到底还是沉默。他还能如何说呢?君王向异族俯首称臣,嫔妃贵女被□□,生民哀怨,大宋的风骨已经全完了啊!
神宗朝。
宋神宗赵顼双目充血,拳头捏得嘎吱作响:“混蛋!朕一心想变法强宋,那些不肖子孙,就是这样糟蹋祖宗基业的?!”
殿中的王安石同样沉着脸,他是士人,最讲风骨气节,眼看着大宋皇族被这样侮辱,比要了他的命都难受。可发怒并不能解决问题,他竭力保持冷静,按照后世的纪年法将时间线迅速捋了一遍,顿时神情一变:
“陛下,靖康之变距今,堪堪五十余年!”
宋神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赵佶,是朕的儿l子!”
他脚步踉跄,几乎站立不稳,一旁的王安石慌忙将他扶住,宋神宗神情悲痛,几近咬牙:
“先生,朕自知无德,生出这样的孽子。可是……大宋如今纵贫弱有弊,但尚不缺忠臣良将,断没有亡国之象啊!怎么会……”
怎么会短短五十余载,就被异族灭了呢?!再说那金国,如今也并未听说啊!
王安石神情凝重,大宋的家底他也知道,五十年间断不会如此,而且……“陛下膝下,此时并无一位名叫赵佶的皇子。”
宋神宗眼神一凛,不错,他如今膝下子嗣确实没有一个叫赵佶的,立嫡立长,怎么也轮不到他,那赵佶是怎么登上皇位的?宫变,还是其他子嗣……命数不永?
“先生。”宋神宗的语气有些沉重,“先生也知晓,朕子嗣福薄,先时几个皇子俱已殇亡,朕担心是不是佣儿l的身体……”
他如今膝下最大的皇子,也就是赵佣了。
王安石也想到了这一点,皇帝的子嗣是关系国运的大事,他斟酌着开口:“不如请太医随侍皇子,一日三请,以备后患。”
“只能如此了。”宋神宗点头,又道:“先生,朕还想请你教导皇子,只是变法事重,不知先生可有余暇兼顾。”
王安石拱手:“陛下爱重,教导皇子兹事体大,臣并不敢推辞,但竭力尔。”
他答得谨慎,但宋神宗却是知晓这位变革之臣的禀性,心情稍稍平复,终于露出一缕笑意:“仰仗先生了。”
他断不能,让大宋江山葬送在自己儿l子手上,否则他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宋神宗深吸一口气,赵佶没出生就没出生吧,他不会再有这样一个满身罪孽的儿l子了。
另一个时空,哲宗朝。
宋哲宗刚刚亲政不久,恰逢太后生辰,他在宫中摆下家宴,请诸弟妹为太后贺寿。太后接了贺礼、喝完贺寿酒便以体力不支为由回内宫休息了,此时殿中只剩下几个兄弟,谁能想到,这家和宴乐的日子竟然让他们目睹了这样一场惨剧!
宋哲宗当场变了脸,一把将酒杯向下首的端王扔去:“赵佶!”
暴怒的声音传在大殿,兜头来的酒杯猝不及防砸在赵佶的额角,他来不及躲避,生生被砸出一块血迹,他却无暇顾及,连滚带爬地到殿中跪下,声音打颤:
“皇……皇兄恕罪!”
“别叫朕皇兄!”宋哲宗大喝道:“不思抗敌举国而降,肉袒牵羊苟且偷生,你忝为大宋皇子,继承大统又如此践踏祖宗基业,你有何面目见我,有何面目去见父皇,去见列祖列宗?!”
“皇兄,那不是我,我不会做这样的事啊皇兄!”
他慌乱地磕头求饶,那惶急的样子竟让宋哲宗一瞬间幻视水镜里牵羊礼的神态,顿时又气又怒,恶心得不行,又是一个杯子扔了下去:
“你给朕闭嘴!”
赵佶再次被砸个正着,血顺着他磕头的动作滴在了地面上,他却颤抖着不敢动弹,殿中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的身上,让他感觉如芒在背。
【国都沦丧,各人风雨飘摇,李清照也不能幸免。战乱起时,赵明诚在淄州任职,后来母亲去世,赵明诚先行一步往南京奔丧,而他们精简又精简还剩十五箱的文物,则由李清照负责押送。乱世中一个弱女子身负巨宝,艰难可想而知。
国耻压在李清照的心头,而继位的宋高宗却又听信主和派的谗言不思进取,反倒是干起了所谓的“巡行东南”的糟心事,李清照听说后气愤不已,作诗讽刺徽、钦二帝是“南来尚怯吴江冷,北狩应悲易水寒。”讽刺朝中的主和派是“南渡衣冠少王导,北来消息欠刘琨。”】“骂得好!”
李世民拊掌,宋朝这些糟心皇帝简直是要气死他了,国破家亡之际,满朝男儿l竟连一个女子都不如!
秦朝。
蒙毅都无语了:“两个怂包不够,又来一个,宋朝是选不出正经皇帝了吗?”
【动荡中,赵明诚被夺情起复,任命为建康知府,第二年又被任命为湖州知州。这期间又发生了一些众说纷纭的事,最有名的莫过于赵明诚身为知府却弃城而逃。】
李清照:???
赵明诚:???
众人:???
【这年三月,夫妻二人走水路,准备卜居赣水,行至乌江,回忆起当年项羽宁愿自刎也不愿渡江的旧事,再看朝野上下一片软弱求和之声,想起丈夫弃城而逃的行径,李清照终于忍不住了,一首《夏日绝句》挥笔而出——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好诗!”
杜牧双眼放光当场叫好。他也曾题咏过乌江霸王,江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李清照的看法和他的殊为不同,但其中铮铮骨气却是丝毫不逊色于男子,甚至比当时大多数男子还要豪迈,李清照当为巾帼!
北宋。
苏轼等人别开眼垂眸,满朝男儿l,尚不如一个女子,国朝养士百年,竟是养出了一群窝囊废吗?!
宋初。
花蕊夫人双眸含泪,她是蜀主孟昶的妃子,当年赵匡胤攻破蜀都,孟昶举国投降,她羞愤难当,对着赵匡胤的折辱吟出了“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l”的句子,却原来,她的知音竟是来自百年之后。花蕊夫人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可脸上分明有些畅快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