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m3n1小说网 > > 大景巡夜人 > 第1270章
    建筑脊线由内向外逐渐加高,刻有集水槽。

    若是雨天,可以最大程度将雨水引入天井。

    形成四水归堂之景同时,灌溉殿中遍植的花木。

    赵鲤故技重施,以泥灰遮了脊线上蹲兽的眼睛。

    自瓦顶翻身而下。

    将要坠下时,一手抓住了檐下突出的木雕。

    脚下便是三层楼高的天井,赵鲤荡了两下,全凭臂力跃进了三层的阁楼。

    楼板吱呀一声,赵鲤忙垫步卸力。

    却晚了一步,但听回廊中先是一静。

    而后大量禽鸟扑腾翅膀的声音传出。

    随着刺耳的喳喳声,各色飞鸟在楼中受惊横冲直撞的飞。

    赵鲤并未慌张,一个垫步,爬上了回廊上的横梁。

    她身着夜行衣,开启被动鼠鼠祟祟,平躺横梁上,见得鸟群在她眼前飞来飞去。

    很快,赵鲤听见一个沉重的脚步声,一步一步踏着阶梯上来。

    伴随这脚步声的,是沉重的喘息。

    花香越发浓烈。

    赵鲤手中握着供小信使出入的铜镜,借着镜面反射观看。

    却见一个腰合十尺,极肥壮的紫髯大汉身缠锁链行来。

    这大汉行走狭窄的楼道间,像一块堵石,几乎将路堵了大半。

    乱飞的鸟群不长眼撞到他的面门,大汉双手一合。

    人拍蚊子一样,将这些飞鸟拍成肉饼扔进嘴里,肉骨毛全吃了下去。

    赵鲤微微挑眉,从气息看眼前这玩意竟似乎是人。

    她没有贸然翻身下去战斗,而是继续观察着。

    那壮汉颅顶的头发几乎擦着赵鲤躺着的横梁而过。

    等他走过,赵鲤再从镜中看,竟见这大汉后背鼓鼓囊囊一条粗大长条玩意贴着脊柱。

    隔着衣衫和乱发看不太清,但赵鲤略一联想便知道,那贴着脊柱长到人大臂粗细的东西,应当是一只蚰蜒。

    守卫似的巨汉寻了一圈,没见任何异常,豢养的鸟也不会长嘴告诉他梁上蹲着个人。

    他将紫髯挠得沙沙掉屑,有些纳闷地走下楼去。

    沉重的步子,踩得楼板吱嘎作响。

    下至一楼,这巨汉两条浓眉拧紧。

    总觉得……身后有人似的。

    他握紧身上锁链,猛然回头。

    然身后只见空空的回廊,并无一人。

    这巨汉回头,片刻后双脚用力,整个跳转了半圈。

    地板被他震得掉灰,但身后依旧无人。

    他这才又挠了挠头发,认定自己犯了疑心病。

    目下四周光线黯淡,无光源投影。

    否则他定可看见个矮了一截的身影如怨鬼般紧跟在他身后。

    这巨汉一无所知行至天井。

    赵鲤一路追来的大头诡物,被灵猴蕊扎中的脚底,伤处早已烂得冒泡。

    正气喘吁吁蜷缩在天井花丛中。

    从楼上下来的巨汉探出巨手,一把抓住了大头诡物的脑袋。

    单手提到面前哧哧闻嗅。

    第1018章 到来

    人买西瓜靠拍听声,紫髯巨汉单手抓着大头诡物靠闻辨别。

    潜伏进赵鲤屋中,看似强横的大头诡物在巨汉手里像是个小玩具。

    身子晃荡了两下,双脚蹬踹。

    它喉中咯咯作响,一个劲讨饶。

    但这巨汉宛如耳聋,生着巨大黑头的鼻子,不嫌埋汰在这大头诡物胯下贴着一嗅后道:“没能采得运势。”

    紫髯大汉低头闻嗅时,被他提在手里的大头诡物恰从他指缝间与一个人看了个对眼。

    这大头诡物嘴巴开合数下:“人,有……”

    它本要喊话示警,奈何脑袋在紫髯巨汉手里捏着像是个小香瓜般变形。

    剧痛之下,喊话的声音也断断续续。

    这紫髯大汉烦它先前聒噪,哪有耐心听它。

    鼻子呼哧呼哧贴大头诡物下身嗅了两下后,又重复了一遍:“没采得运势。”

    话音落,五指一合。

    噗的一声,那大头诡物脑袋汁水淋漓烂作几瓣。

    紫髯大汉空闲的那只手又一探,拽住大头诡物尸骸的下身一拽,摘得个物件在手。

    在他背后,赵鲤都龇牙咧嘴侧头回避了一下视线。

    这紫髯大汉,一点没觉得自己干了可怖的事情。

    一手将拽得的物件捏在掌心,一手将大头诡物的尸骸抛弃在花丛中。

    乌黑血渍洇湿泥土,大头诡物倏然一瘪。

    身上皮肤塌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作一个矮小的赤身男人。

    肿泡眼,蒜头鼻,一对浑浊的眼珠子望着天空。

    紫髯大汉搬来一个酒缸,将手中污血淋漓的物件丢进去。

    然后拿起大一号的花锄,刨坑埋尸。

    他力气大,但干活极度马虎。

    掘出一个浅浅的泥坑,将横卧的男尸抛入。

    身子不全的男尸歪在浅坑里,脑袋边是一只裹着黑泥半腐烂的手。

    显然这花泥下埋的,不止一人。

    紫髯大汉花锄随意扒拉了两下,用猫盖屎一般的敷衍态度在坑上填了一层薄土。

    然后摇摇晃晃举着酒缸,一步步走进了一间屋子。

    清澈的酒液,激荡在酒缸内壁上。

    裹着污血的玩意在酒中逐渐蜷缩成一团乒乓球大小的黑球。

    做完一切,这紫髯大汉艰难坐下,竟就这般横躺着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