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把尤格当做邪祟,想要用火烧女巫的方法来清除他……最后, 那个村落的人被尤格杀光了。
血族本身就没有太大的情绪, 他的一切行事准则都按照对方的态度界定,如果他们是善意的,那就和平相处, 倘若抱有恶意, 那就杀死。
金发的青年站在火光中, 风卷起他的发尾, 那双湛蓝的眼眸中毫无情绪波澜,呈现出很强的非人感。
但也并非所有人都死去,还有一部分想要活下去的人喝下了尤格的血。
夜莺就在其中。
那是她还是个瘦小的孩子, 骨瘦嶙峋,像是只小猴子。后来她成为了尤格手下最强的几个血族之一。
始祖并不在意这些血族会如何对待人类, 他对自己转化的血族表现出放任自流的状态。
人类的社会有血族渗入,他们轻而易举地就将各个村落城镇中的人类狩猎, 搞得所有人都人心惶惶,很长的一段时间里, 可怜的人类到了夜间都不敢出门。
血族还会发展血族, 但尤格并不管这些。在他可见的未来中, 这还没有到完全失控的程度。
世间的万事万物都有一套准则。
弱肉强食,这是自然界的规则, 人类既然在血族的食谱上,遵循这道规则似乎没有任何问题。
不过肉食动物强大,它们的数量就会少。血族想要转化人类并不简单,许多血族会失控将自己选定的目标咬死,还有很多人类没有办法熬过痛苦的转化。
……人类中也会出现能够与血族抗衡的存在,只是不是现在。
尤格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的发展。
时间在他的眼里很快很快,转眼之间,数十数百年就这样过去。
等到村落变成了城市,他像是矗立在大地上的石像,见证一切变迁。是见证者,但并不是参与者。
血族有一张上佳的皮囊,他是为数不多并不惧怕阳光的存在,
在人类的城镇中行走的时候,偶尔也会惹出一些桃花债。
春心萌动的少女几乎哭出来:“……你真是个残忍的人。”
残忍吗?
尤格习惯了孑然一身,所以并不感到孤独,他的心脏不会跳动,自然没有办法理会人类这样极端的情绪波动。
直到夜莺和一个人类产生了接触。
在看见那个年轻的猎人时,尤格看见了自己的未来。
拥挤的人潮中,一名黑发的少女与自己错身而过,她长着一张和这个最初的猎人相似的脸,只是眉眼更狡黠灵动。
惊鸿一瞥。
他停下脚步往回看,对方同样驻足,汹涌人潮中,光影明媚,那双浅棕色的眼眸亮晶晶的。
一柄长箭穿过了凝滞的时间,击穿了尤格的心脏,从不会跳动的器官骤然搏动起来。
……一见钟情吗?
或许是那样,尤格醒来后发了许久的呆,他看见自己身上的衣物,和未来中的那个并不相同。
他开始询问,世界上的哪一个角落存在这样的物件。
人类露出了很困惑的表情,告诉他:“你说的那些东西,我们从来没有听说过啊。”
所以,那都属于遥远的未来。
他“看见”他们相遇、相识、相爱的全过程,但是人类的寿命会在百年后走到终结。
百年。
对于永生的血族来说,百年只不过是一瞬间。
血族和人类的冲突越来越强烈了,尤格作为血族的始祖并不参与到这些争斗中,但人类似乎认为他是原罪——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是这样。
他们是有着思想的怪物,聚集在一起的时候形成了组织,将在人类社会中学到的知识运用在人类身上。
那个和夜莺交好的猎人是例外。
她一路杀到了尤格的庄园,决心要将尤格杀死,终结血族的一切。
尤格仍然记得她当时的每一剑——技术不算是世间的顶级,但她的勇气让她所向披靡。
很可惜,命运没能让她在此时得到胜利。
在对方的血液即将流干的那一刻,尤格蹲下身,没有介意那些血液染红了自己的衣摆。
“我看见了未来,你的后代……与我成为了亲密的伴侣。”
“哈哈,我的后代?”
她没能将银器送入他的胸口,将死的时刻仍旧笑的爽朗:“血族的始祖爱上了我那连出生都没出生的后代,真是有意思。”
她脸上的笑意收敛了,唇角抿紧:“不死的怪物,怎么可能和人类站在一起呢?”
那时候夜莺躲在角落里。
尤格知道,他知道她的身上留下了属于这个猎人的烙印,也知道她背叛了自己,将那个猎人偷偷藏起来。
她要复活她,想要让她重新回到人世间,起码…起码再见她一面,再和她说说话。
尤格有自己的私心。
……如果她成功了呢?
如果夜莺成功了,那未来的某个时间里,他和命运之人是否也可以永世陪伴彼此?
这是尤格第一次反抗命运。
为此铺垫了千百年的时间。
人类发展的很快,村落里的年轻人成长、变成老人再死去,一年、十年、百年、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