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光流转着幽沉的色泽，神色清冷禁欲，指腹在他后腰轻轻摩挲着，缱绻而诡异的意味。
“你想走？做梦。”
慕虞：……
墨循看着他说：“你的命是我从鬼门关救回来的，以后你生是我墨循的人，死是我墨循的鬼。”
慕虞这会儿还没有反应过来。
他说的是‘墨循’，而非‘圣医谷’。
慕虞平静地看着他，眼眸清澈乌黑，“那我还要做药人吗？”
墨循漂亮的唇角无声弯起，“当然。”
他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精致的药瓶，塞给慕虞，然后便将人推开。
“喝了它。”
慕虞一点都不想喝。
但是看着墨循漫不经心的样子，慕虞仿佛被迷惑了一般，鬼使神差地将药瓶里的药，一饮而尽。
慕虞吧咂下嘴，“味道有点怪怪的。”
墨循扫他一眼，“今天你就睡在这儿。”
慕虞四处看了看，这里好像没有能躺的地方，最后指着床边的那块台阶，“你说这儿？”
墨循只是扔给了他一个被子，算是回应。
慕虞：……
慕虞早就困了，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一直到睡着，他所喝下的那所谓的药，也没有任何反应。
难不成墨循不是想要折磨他？
慕虞抱着这个念头，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自己多虑了。
慕虞是被痛醒的。
本来正美美睡着，身体深处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并且愈演愈烈，直到让人无法忍受。
慕虞迷糊地睁开眼睛，已经痛得神志不清，满头冷汗，眼前发黑。
墨循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就跪坐在他旁边。
房间里没有点灯，唯有月光从窗口洒落进来，微弱的光线，勉强能够看到彼此的脸。
墨循清隽的面容，在昏暗的光芒中，显得愈发深邃晦暗，比起白日里的他，周身无声涌动着暗黑的气息，有些骇人。
慕虞痛得咬牙，“老子要弄死你！”
墨循缓缓在他身边弯下腰，长发垂落，轻扫过少年白皙的锁骨，有些冰凉的指尖托住他苍白的小脸，缓缓擦拭着他脸边的汗珠，动作透着几分缱绻病态的意味。
音色清冷微凉，“慕虞，这是你该受的，这是你欠我的……”
慕虞看不清他的神色，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透过自己，看着曾经那个折磨他的变态。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抬头用力照着他咬了一口。
最后咬在他的锁骨上。
“嘶……”
慕虞从来不喜欢吃亏，毫不留情。
很快在口腔里尝到了一股腥甜的铁锈味。
墨循眉头微皱，另一只手托住少年单薄的后背，唇瓣动了动，不知道说了一句。
第44章 医者倾心（10）
慕虞意识逐渐模糊。
只是感觉那句话，好像有些无奈。
慕虞晕死过去，身体软绵绵地窝在墨循怀里。
墨循抱着他好一会儿，才从他颈窝里抬起头，借着月光，看到少年脸色苍白，唯有唇边一点殷红，鲜艳刺目。
墨循眸光深了深，一瞬间失神，鬼使神差地低下头，嫣红的唇瓣一点点凑近他的唇角。
两片唇即将相触的时候，墨循喘息声微重，猛地清醒过来。
唇瓣擦过他的脸颊而过，墨循下巴压在少年肩膀上，眸光多了几分如孩子般的茫然。
似乎对自己刚刚脑海中的念头，感到无措。
他刚刚，到底在想什么？
墨循眼神幽光浮沉，定定地看着少年苍白的脸，指尖在他脸上轻抚。
“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轻易死的……”
过去墨循被慕虞囚禁的那些年中，他不是毫无反抗。
好几次差点死在慕虞手中之后，墨循心里产生了一种不甘心。
他死没问题。
本来他就是一条贱命。
他原本就想着，自己大概会死在老毒师手中。
但是这个人把自己救了出来。
可他没有好好对自己，甚至手段比老毒师更残忍。
某一刻，小墨循坐在黑暗的角落，看着在药炉旁捣鼓的少年，心里某种欲望不断滋生。
他想，让他和自己一起死！
于是小墨循就开始了好几次反击，比如故意咬破舌尖，把带毒的血渡给慕虞，或者在蛊毒发作的时候，痛到发狂之际，抓起手边可以攻击的一切，去攻击慕虞的致命处。
但是每一次他都失败了。
在墨循的印象里，慕虞无所不能。
这世间好像没有他害怕的，也没有任何人能够伤害他，他身为圣医谷的谷主，本来就是各方势力争夺的对象，也有不少刺杀冲他而来。
小墨循亲眼见到，那些想要杀慕虞的，最后都死得很惨。
所以到最后，慕虞因为蛊虫死在他面前的时候，墨循个人都是恍惚的。
后来他重获自由，变得百毒不侵，真正的重获光明。
可他总觉得不真实。
因为那个在他看来无所不能的人，就这样死了。
可心里又有一道声音告诉他，他不可能死得那么轻易，他一定还活着！
现实又告诉他，慕虞死在了他眼前。
两种声音在脑海中撕扯争执，墨循经常在夜里睡不着，可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