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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章

    “醒了?”

    时栖刚一下楼,便看到正在厨房忙活的顾庭柯。

    西装被搭在椅背上,顾庭柯今天穿了一件浅咖色的衬衫,腰上系着围裙,正忙着烤面包,见到时栖微微抬了下眼睛:“三明治吃吗?”

    “好啊。”

    时栖一点头,面包机叮的一声,顾庭柯将烤好的吐司取出,又从冰箱里拿了两片培根出来。

    时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你起好早啊。”

    “时差没怎么倒过来,习惯早起了。”

    “现在还没倒好,刚一回国就过来了?”

    “差不多,”顾庭柯将包好的三明治放在餐盘里递到时栖面前,“有些比较重要的事需要回来处理。”

    昨天一连拿了五票狼,所有人都在等着时栖慌张出错,但是没有。

    时栖依然是那副乖巧诱人的样子,一只手将餐盘接过来,半仰着头,早上起床带着微软的沙哑:“什么事呀?”

    像是一只乖巧的好骗的兔子。

    也像是一只完美的高明的猎人。

    顾庭柯笑了笑,目光在时栖那张漂亮面孔上一顿,却绕过了这个问题:“我再去给你拿杯牛奶。”

    三明治似乎只做了一份,时栖说:“你不吃吗?”

    “我吃过了。”

    时栖微一挑眉,却听到顾庭柯道:“在等你。”

    比起前两天的含蓄隐晦,顾庭柯今天直白了许多。

    好像藏在暗处的狼突然睁开了眼睛。

    “昨天关少和沈哥睡得都很晚,估计今天会晚醒。”顾庭柯说着将杯子放到时栖身边。

    明明已经吃过了早餐,他却也没有离开,而是拉开椅子坐在时栖身边:

    “等会儿还要出发,怕你早起没有东西吃。”

    这显然是句贴心的,甚至带点拉踩意味的解释,可是时栖只捕捉到了两个关键信息——关越、沈听泽。

    这两个,都是去过小屋的人。

    顾庭柯似乎是在提醒他。

    “你们是已经吃上了吗?”

    楼上传来脚步声,二人回头一看——是沈听泽。

    即便是昨晚确实有些难眠,强大的良好的作息还是让沈听泽早于房间的另外两人起了床。

    察觉到来人,时栖转过头,捧着杯子神色如常地叫了句:“沈哥。”

    时栖的笑容被窗外的阳光打得发亮,他还坐在昨天第一天晚上的那个位置,沈听泽清楚地记得自己在这里给时栖贴过驱蚊贴。

    小男生微低着头,耳垂和脸颊红得好似能滴出血来,软着声音叫他沈哥。

    他当时被这个样子迷了眼,纵横多年,棋差一招。

    但是现在——时栖的笑容明亮生动,白皙的脖颈微仰着,嘴角还沾着一点奶渍,乳白色,在嫣红的嘴唇旁格外明显。

    沈听泽仿佛一瞬间就理解了当时的自己。

    比起主动,更擅长于让别人主动,比起他,时栖当然更加是更加高明的猎人。

    “嗯。”沈听泽轻轻地应了一声。

    他一靠近,顾庭柯立时便要起身,一副招待客人的主人姿态,时栖叫沈哥,他也跟着学:“一点三明治,沈哥要吃吗?”

    “不用了,我自己来吧, ”沈听泽含笑拒绝了他,“我吃不太惯西式早餐。”

    沈听泽说着将小米洗净下了锅,又从冰箱里拿出两个鸡蛋,单手磕开放进煎锅里,一只手拿着锅铲不断翻动着。

    时栖的三明治刚刚吃完,一块金黄漂亮的煎蛋便递到了他的面前:“吃点这个,补充一下蛋白。”

    煎蛋的形状很特别,不是圆形也不是用磨具刻出来的爱心——白色的蛋清被拉长成两个条形,剩下的均匀地成圆形分布在下方,两颗圆圆的蛋黄做了点缀。

    那是,一只兔子脑袋的形状。

    时栖瞬间想起昨晚五票的狼。

    但是他在进入小屋之前已经给了足够的暗示,时栖无从分辨沈听泽是因为他的举动,还是……采访?

    虽然心里猜疑,时栖却抬起头来,眉眼里带了点惊喜的讶异:“哇,好漂亮!居然是兔子形状的!”

    “嗯,”沈听泽笑了一下,衬衫滑落的手臂露出一段陈旧的红绳,“不一样就好。”

    “我还怕你尝过了不喜欢这个。”

    为什么会觉得他尝过?

    所以是采访的问题?

    时栖眉头一挑,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笑着,一副单纯的模样 :“谢谢沈哥。”

    “好香啊!”许乔第四个从楼梯上下来,“你们都已经开始吃早饭了吗?”

    “锅里还炖着粥,”沈听泽道,“马上就好。”

    许乔来到桌前,目光在时栖盘子里的小兔子和手边的牛奶一扫,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好啊,尝尝沈哥的手艺。”

    时栖像是不太好意思似的,在许乔看到之后,火速地用叉子在兔子煎蛋上一滑,连耳朵戴眼镜一起塞了进了嘴里。

    沈听泽笑了,跟许乔打趣道:“一个粥能尝出来什么手艺,这不是放进锅里按个开关的事。”

    许乔跟着一笑没讲话,倒是众人以为害羞而埋着头的时栖突然抬头来喝了口牛奶,嫣红的舌尖一卷,又跟着笑起来:“手艺不错。”

    “兔子煎蛋,”时栖一眨眼睛,手指伸到嘴唇边缘,缓缓地将刚刚的一点乳白抹去了,“我确实是第一次吃。”